雪落玫瑰

[琅琊榜]一世真【三十四】(殊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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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一世真【三十四】(殊琰)


 


 


 



林殊料得不错,到了这一夜子丑交更的时候,纪城军的兵马便到了九安山脚下。


 


景琰虽信林殊会来,却也一路焦急担忧,一路急行军到了九安山脚下,看到山上猎宫满目疮痍但仍然紧闭的城门和山下仍然战意凛然的禁军才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阵前不需要交换一语,只隔着千军万马遥遥对望了一眼。


 


他们对彼此的熟悉和信任是一种如同呼吸一样简单而理所当然的存在。


 


当纪城军中响起了进攻的号角时,林殊也对部下发出了命令,“跟在盾兵后面!”


 


纪城军带有盾牌和重盔甲的盾兵先行后,果然留出了间隔让林殊的禁军插入,之后才是弓弩手和步兵。


 


甄平满心钦佩的看着火光逐渐绵延向九安山而去。


 


少帅与靖王两个人用兵风格实际上迥然不同,一个人以奇用兵,不拘一格,另一个沉稳干练,深谙兵法。


 


但此刻看到两军汇合之后如同早就演练过一般的行军布阵,两人都能配合对方的战术,又不乱自己的阵脚,金玉相接浑然一体。


 


大梁何幸,得此二人护佑。


 


这种默契,不是简单的用信任两字就能诠释的。


 


“甄平,跟在景琰身边。”林殊远远的看着纪城军的方向,景琰点出一万兵士向庆历军大营而去,“我没在他身边看到他平日那个小护卫,想必被他留在猎宫了,列战英又不在……别让别人伤到他。”


 


“是。”甄平略一犹豫,还是说道,“誉王大势已去,他身边的军队军心溃散,靖王殿下此去一战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我知道……你去就是了。”


 


甄平只在脑中浮现了四个字。


 


关心则乱。


 


————


 


其实在纪城军到时,大多数的兵士就知道无力回天而溃逃了,除了誉王身边的一些亲兵之外,整个大营中已经不剩什么兵士。


 


萧景桓何尝不知道胜负已分,他在帐中未走,不过是等一个结果罢了。


 


将誉王成擒之后,景琰马不停蹄的赶往山上猎宫。


 


他大步走进猎宫宫殿时,正听到林殊跪在殿中向梁帝请罪。


 


梁帝面露惊讶,似乎不懂他为何这么说,“你是有大功之人,何罪之有?”


 


“身为禁军统领,未得陛下诏命的情况下带兵出城。”林殊解甲卸剑跪于殿前,“虽说是事出紧急,但仍然是抗命于皇后,于禁军法度不合,请陛下治罪。”


 


“你这样说,岂不是说朕不辨是非?”梁帝佯怒,“你既察觉不妥,若不抗命前来,难道要坐视朕困死在九安山上?”


 


“臣……”


 


梁帝摆摆手,亲自走下去将他扶了起来,“请罪的话以后都不要说了,说说金陵那边。”


 


“当日皇后说陛下一行在九安山被靖王殿下挟持,誉王率庆历军前去勤王保驾。而为防止都城陷落,封闭金陵城。此话乍听之下并无破绽,仔细想来却疑点重重。”


 


“誉王之前跌落山崖,在手中又没有兵符又身份存疑的情况下,他居然可以调动庆历军也实在可疑。蒙大统领忠心耿耿,五千禁军又听陛下号令,实在难以想象除了大军之外还有什么能胁迫陛下,而迫近九安山的,就只有誉王的庆历军了。”


 


“而且距离九安山是最近的皇城中的禁军,皇后既然知道消息,大可以命令禁军一同前去九安山护驾。”


 


“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誉王不敢调用对禁军,因为他深知对陛下忠心耿耿的禁军到了阵前知道了真相,即使刀斧架颈或被许诺朝服加身也不会做忤逆作乱之事。”


 


“所以臣确定是誉王举兵谋反,故而带兵出城支援。因为要抢在关闭城门之前出城,所以臣这次带的都是百里挑一的骑兵精锐,余下的禁军将士戍守皇城,他们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


 


林殊将想好的理由一条条陈述出来。


 


但其实当日想到这些理由的时候他已经骑在马背上,率领着五千禁军遥遥的把金陵城甩在身后了。


 


他没办法告诉梁帝,对于皇后的话,他不是会怀疑,而是根本不会信。


 


他知道萧景琰是如何的一个人。


 


他率兵出城的理由也很简单。


 


大梁的皇帝在九安山。


 


景琰也在那里。


 


所以他必须去。


 


————


 


【——你是如何察觉到形势有异,又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把性命都赌上去的?】


 


景琰在一旁站着,暗自松了口气,为了不让有功之臣心寒,梁帝断然不会在此刻质问林殊这个问题,但以他的性格,一日得不到林殊的回答,他就会自己思量猜测,得出的无论是什么结论,都会对林殊极为不利。


 


景琰本已经做好准备,若梁帝不问,自己即使冒着被梁帝责罚的危险也要当面质问林殊为何敢率军前来。


 


好在林殊机敏,在梁帝问前自己就把答案自然地说了出来,字里行间不提景琰,不仅消了梁帝的疑虑,更让他放心。


 


“好,禁军如此忠勇,不愧是我大梁男儿!蒙挚,林殊,也是你们平日御下有方,很好!”梁帝夸赞,“不过慎重起见,蒙挚回金陵时还是带着纪城军五万人,不是怕收归禁军有所阻碍,为的是一路清扫剩余叛军。林殊就留下来护卫皇亲安全。至于景琰……”他把目光转向跪在一旁的儿子,“你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了,收拾一下自己身上的伤,让御医好好瞧瞧。”


 


“谢父皇。”景琰谢恩后问道,“不知父皇可要提审逆犯,儿臣可将他押送到猎宫中来。”


 


梁帝呆呆的坐了很久,半响,他才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来,声音苍老嘶哑得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罢了……朕已经为他哭过一次了,够了。”


 


良久,梁帝站了起来,殿内的所有宗亲和臣子都跪了下去。


 


“你们都听好了。”


 


“朕的五子萧景桓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山下的这个逆贼,不过是个借着誉王名号谋逆的逆贼。”


 


“逆犯冒充皇子罪无可赦,押送金陵之后即刻处斩。”


 


“从今以后,朕不想听到任何一个人,说任何一个字,诋毁朕的儿子!”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不敢去看皇帝老泪纵横的脸。


 


————


 


林殊与景琰一并走出大殿。


 


此时天尚未初晓,周围仍然点着火把,只有天边变成了蓝色,浅浅的泛着白光。


 


在景琰开口询问之前,林殊就压低声音道,“皇后封闭皇城的消息是通过巡防营传达的,我得到消息后让他们晚一点送到城门,点了赤羽营的五千骑兵先冲出城去的。”


 


“我出金陵时,已经派人把母亲一并接了出来,静姨他们那里我也派了一队人过去,她们都很安全,你放心。”


 


殿外烧焦的味道和血气仍未散去,景琰只觉得头晕得晃了一下,要摔倒时被林殊不着痕迹的扶了一把。


 


不眠不休的奔袭了三日,又是率部一场恶战,到了梁帝面前该说该做的也不能出分毫错漏,这一切做完,当年的自己尚且困顿不堪,更不要说现在这副少了几年军中锻炼又伤过一次的身体。


 


林殊贴在景琰身边,见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得平稳,却几乎只靠着一口气撑着意识,心中实在担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连搀扶一把都不能。


 


到了下山路口,林殊见他上马时身形摇晃,忙上去扶,却被他用力甩开。


 


“萧景琰!你发的什么脾气!”林殊气急又担心,只能压低声音吼道。


 


景琰一愣。


 


二十年的帝位和漫长的没有林殊的一世,让他已经习惯了在别人面前用冰冷和孤傲隐藏住一切情绪。


 


在林殊面前,那颗被自己亲手葬在帝座上的心,会挣扎着跳动。


 


为那些他以为早就忘记的,属于十九岁的萧景琰的感情。


 


刚才推开林殊,并不是生气,他甚至忘记了两人此刻已经绝交。


 


林殊有很多朋友,之所以把景琰当做最好的朋友,除了自小相伴的情分,更多的是因为景琰有能力和林殊并肩而行。


 


可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奔袭三日之后打了一仗就如此虚弱不堪,而反观同样驰援九安山的林殊也大战了一日一夜,却仍然未露疲态。


 


——只能说是带着孩子气的负气和一些不想让林殊察觉到的自卑罢了。


 


林殊黑着脸看着景琰骑上了马,然后自己也一勒马缰翻身上马,紧紧贴坐在景琰身后。


 


两人挤在一匹马上,原本残留在盔甲上的秋夜寒意被这一贴近挤得干干净净,景琰愣了片刻才从背后的暖意中回过神来,“……胡闹!”


 


“这两个字我自小都听腻了。”林殊气还是不顺,硬着声音梗着脖子说,“再说了,靖王殿下,你骑的是我的马。”


 


“……!”刚才上马时全都在注意着不要摔下来,哪里还顾得了是谁的马。


 


景琰想下马时被身后的人揽住腰拦了一把,林殊拍了一下坐骑,“走了!”


 


白马听到林殊的声音后便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鼻,也不顾景琰手中还紧勒着的缰绳,迈开蹄子稳稳的往山下去了。


 


两人小时经常共乘一骑,后来长大到了军中历练的时候,哪个受了伤,另一个就和他骑在一匹马上照顾。


 


可他们如今该是陌路之人。


 


“放心天黑着呢没人细看,再说下山的一路上都是我手下的人在看守,什么话都不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去的。”


 


“……”


 


林殊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气,却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只能继续跟着他走。


 


从前都是他金陵一霸让别人吃瘪,什么时候自己憋过一肚子气,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两人走走停停,虽是山路,日行千里的良驹却行得平稳,林殊也不必持着缰绳,就专心的提防着四周的是否有叛军的动静,又怕景琰坠马,便用两只手虚扶着景琰的腰。


 


几日来景琰都在强撑着清明,眼下在昏暗的山路间,背后又是林殊的气息,让他即刻安心了下来,倦意席卷而来,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殊正暗叹着这人怎么穿上盔甲还这么瘦的时候,手中忽然一重,景琰向后倒在了他身上。


 


林殊吓了一跳,看到景琰只是太过疲累昏睡过去才放下心来,便由着他倚靠在自己身上睡着,把他手中的缰绳接了过来,轻声对白马说道,“走慢些,景琰睡着了。”


 


————


 


总算回到山下的营帐中,景琰一直在昏睡,即使在林殊把他抱下马送回榻上都没有醒来。


 


等候在军帐中的列战英忙让靖王府随行来的大夫查看了一下,说些微的发热应该是手臂上的刀伤和奔波所致,睡一下应该就没大事了。


 


“殿下确实必须休息了,可是战场的清点和叛逃兵士的名单……”


 


“让他休息吧,我去。”


 


因为刺客一事,战英对林殊的怒意未消,他虽知道林殊不会害殿下,却也拿不准他会帮多少,在和祁王利益冲突时又会作何选择,故而皱着眉质疑,“你去?”


 


“纪城军中也有半数是我赤焰军旧部,不用景琰亲去我也使唤得动,何况清点战场的活他们都熟得很,误不了事。等清点完了再叫醒他就好。”林殊起身对战英说,“不过你还是要跟着我去。”


 


战英了然地点头,“这是自然,你我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代为点查的。”


 


林殊坐在榻边,给景琰喂了小半杯水,才对守在帐外的飞流说,“替我看好景琰。”


 


“……替……”飞流偏着头想了想,要在水牛受伤生病的时候好好看着他,这话蔺晨也交代过好几遍的,于是疑惑的说,“替蔺晨哥哥?”


 


林殊此时已经和列战英走出去几步了,听了这话重重地跺着步子又折了回来,捏着飞流的脸往他嘴里塞了颗甜果子,强调道,“是替我!”


 


秋天山林里的果子最是香甜,飞流对着他的“林苏”哥哥开心地重重点头,“替苏哥哥!”


 


如今只要听到梅或者苏字就不高兴的林殊气得瞪圆了眼睛,“是替我!!”


 


“……”实在听不下去的列战英咳嗽了两声,扭头走了。


 


 


 


——待续——


 


估计很多人都在考试周吧ww送上甜甜的一章,大家考试和复习都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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